公元前196年,蕭何計殺韓信,劉邦大喜,下令封賞蕭何5000戶封邑和500個侍衛,還讓他做了相國。蕭何十分欣喜,大擺宴席慶祝,沒想到一個叫召平的門客卻穿著喪服前來“祝賀”:“不久后,您將有場大禍!我特地前來吊唁。”
蕭何、張良、韓信被稱為“漢初三杰”,他們是劉邦爭奪天下時的左膀右臂,一起出生入死終于成就了大業。漢初論功行賞,蕭何當了首功,張良巧妙地隱退,韓信也被封了王。
劉邦本是布衣,蕭何本是劉邦的上司,但他看出劉邦的才能于是自愿追隨劉邦,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后勤部長,而且忠心耿耿。打仗之時他就一直為劉邦掌管著大后方,雖然劉邦也曾擔心過蕭何在后面使壞,但是蕭何次次都巧妙地擺脫了嫌疑。
然而韓信就沒有就沒有這般巧妙的心思了在劉邦的手下討生活,從齊王到楚王再到被貶淮陰侯,一方面源于韓信的野心,一方面源于劉邦的不信任。韓信難免心生怨恨,走上了謀反之路,最終落得被蕭何、呂后計殺在長樂宮的下場。
劉邦在前線聽說蕭何助呂后除掉了韓信,立即派使臣傳旨,加封蕭何5000戶,派侍衛500人給他做護衛,還升他為相國。
眾臣都來向蕭何表示祝賀,蕭何也十分欣喜,正擺宴席招待客人,沒想到門客召平當頭給他潑了盆冷水。只見召平身穿白衣前來,毫不客氣地表示:“您不久就要大禍臨頭了,我特地來吊唁!”
蕭何大驚,忙請召平上座,詢問:“何出此言?”召平說道:“皇上在外面作戰,你在國內管管后勤,做的不是什么危險的事,皇上卻給了你這么多賞賜,這不太妥吧?而且韓信謀反,他就不懷疑你嗎?您仔細想想這500個侍衛是來保護你的還是來監視你的?我勸您最好不要接受賞賜,若是能夠捐出自己的家產給軍隊,皇上肯定更高興。”
蕭何細一思量確實如此,自己果然還是太大意了,于是他采取了門客的意見將自己的大半家產都捐了出去,劉邦在軍營聽說蕭何這般識時務果然放心許多。
但是君對臣之間的信任薄如蟬翼,因為蕭何不僅是個有智慧的人,而且他是個十分得民心的大臣,交到他手里的事沒有辦不好的。然而丞相穿龍袍坐皇位,這是僭越。丞相民望高過皇帝,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僭越呢?
公元前195年,劉邦又親自率兵對戰英布去了。在他出征的這段期間,劉邦多次派人回長安探聽蕭何的消息。比如蕭相國干了什么事、出臺了什么政策。
蕭何每次都誠懇地回答:“陛下在前線作戰辛苦了,臣沒有什么本事,只能在后方安撫、勉勵百姓,傾盡民力以佐助軍隊的行動。”
原以為自己這般勤懇,劉邦肯定放心,沒想到蕭何門客看出了端倪,趕緊勸慰蕭何:“相國,皇上這是不放心你呀,小心有滅族之禍!”
蕭何不解,忙問道:“我把家產全部捐給前線,清正廉潔,為何又要滅族?”
門客分析道:“您現在高居相國之位,皇上已經沒有什么再封賞你的了。更要命的是,您初入關時,已深得民心,如今十多年過去了,老百姓都很愛戴你。您以為皇上派人來問情況是關心您嗎?他是怕你利用威望搞事情啊。”
確實,君臣相處本就如履薄冰,蕭何民望如此之高,劉邦難免擔心百姓只識賢明的丞相,而忘了自己這遠在戰場的君主。蕭何覺得門客說的意見十分在理,于是他又繼續問道:“可有化解之法?”
門客給了個建議:“既然皇上在意的是您的民望,那不如就毀了它。”
于是,蕭何開始了自毀名聲之路,他利用職務之便,低價強購百姓的土地,到處借貸。很多百姓無處申冤,在劉邦征討回來的路上,紛紛攔住他喊冤,控告蕭何對老百姓胡作非為、隨意欺凌。
劉邦表面上裝模作樣地表示回去定要嚴懲相國,實則心中竊喜。劉邦借此機會教訓了蕭何一番。沒想到蕭何在皇上氣頭上之時又提出個想法,他讓皇上將上林苑開放給百姓種地。劉邦大怒,質疑蕭何受了賄賂,表面上是為百姓請命,實則是為自己謀私利,于是下令將蕭何關入大牢。
其實,劉邦事后細想蕭何為人,便知他其實不是真的會做出為自己謀私利的事,這么久以來蕭何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所犯的事跟覬覦帝位相比都是小問題,有瑕疵也罷,藏鋒芒也罷,至少他還是沒有背叛之心的。
思及此劉邦便也消了氣,這次權當是個教訓罷了。過了幾天之后,在眾將士的勸諫下,劉邦便借坡下驢,赦免了蕭何。蕭何再次逃過一劫,至此以后,蕭何才不再受劉邦質疑,最后得以善終。
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容易威脅性命。而對于劉邦而言,他從一介布衣到成為天下之主,帝王權謀不在話下。坐于高位,必定也是謹慎小心,為了穩固帝業步步為營,他想鏟除的從來不是功臣,而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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