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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中計(4)

  附錄:花果山水簾洞的結構考


  花果山水簾洞是個什么結構?假如我們隨機找個路人甲去問一下,得到的答案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瀑布后面有個山洞,此洞就是水簾洞,孫悟空和猴子們幸福的生活在這個洞里面。這種直觀的印象基本上都來自電視劇和動畫片的演繹,那么原著中的水簾洞到底是個什么機構呢?我們來細細研究一下。
  首先我們跟隨孫悟空同學從發現這個洞的過程來研究一下水簾洞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孫悟空和猴子們發現水簾洞是因為他們沿著河流往上游走,去探尋這條河的發源地。也就是說這個發現之旅,是猴子們從低處往高處走,一只走到懸崖峭壁處,才發現了大瀑布。原文是這么說的:
  “順澗爬山,直至源流之處,乃是一股瀑布飛泉。(原文)”
  這就是說這時候猴子們大概走到了這座山很高的一個位置,山的主峰太高太險,根本上不去,因此猴群的步伐就停留在這個有瀑布水潭,且不能徒手攀爬的山上。
  我們接著看,猴子們一路爬山到此,看到了懸崖峭壁上流下一條大瀑布。于是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提出誰能跳進瀑布中找到源頭,就拜誰為王。這個約定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說讓一個猴子跳進瀑布后面,然后頂住水流的壓力,逆著瀑布的流向往上攀爬找尋源頭。
  大家想一下,跳到瀑布后面,這么大水流砸下來,能站住就算不錯了,更何況還得逆流往上爬,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如果這樣做,其實就是死路一條。提出這條意見的猴子,其實就是那么一說。但是沒有童年的孫悟空可記住這句話了,他沒經歷過童年,就不知道害怕,所以連個招呼都沒打,嗖的一聲就跳到了瀑布的后面。根據正常規律來看,孫悟空會被大水砸趴下。但是,奇跡出現了。原文這么說:
  “你看他瞑目蹲身,將身一縱,徑跳入瀑布泉中,忽睜睛抬頭觀看,那里邊卻無水無波,明明朗朗的一架橋梁。(原文)”
  為啥沒水?那是因為孫悟空這一跳就正好跳進了山洞。重點來了,山洞里沒有光源,夜明珠這玩意兒在龍宮都是稀有資源。孫悟空怎么可能看到“明明郎朗一座橋梁”?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這個山洞一定有光源,而且是自然光源,花果山一直沒有引進高科技產物。那么說光源在哪里?一定是在上面。也就是說這個洞上面一定有天窗,陽光照進來。
  下一個問題就顯得非常重要了,鐵板橋在哪?先看看原文:
  “橋下之水,沖貫于石竅之間,倒掛流出去,遮閉了橋門。(原文)”
  大家發散一下立體思維想想,橋如果在孫悟空面前,那么橋下的水一定會從山洞流出去,無論怎么流,都不可能遮住洞口,更不可能形成水簾。但是原文明明白白告訴我們橋下的水遮住了橋門,所謂橋門就是洞口。所以猴子們在洞外只能看到瀑布,看不到橋,孫悟空進洞就看到了橋。那這是怎么回事?橋到底在哪?水是怎么從橋下流出去遮住洞口?
  答案只有一個,橋下的水就是瀑布。橋不在山洞里面,而是在山頂,孫悟空是通過天窗來看到鐵板橋的。
  不可思議吧,其實山洞的結構很簡單,只是一個斜向上的通道。通過這個通道能上山頂,山頂上有個鐵板橋。下面看圖:

  

樓主klingkun 時間:2015-12-10 11:15:23
  然后問題就來了,這個山洞怎么能住下這么多猴子?家具都擺在哪?各種質疑都來了。為了解開這些疑問,咱接著看書。
  “卻又欠身上橋頭,再走再看,卻似有人家住處一般,真個好所在。(原文)”
  從這段文字中,我們可以通過幾個關鍵詞來印證我上面的描述。
  關鍵詞一:“欠身”。誰上橋要欠身?欠身很明顯是鉆洞的姿勢。也就是說孫悟空為了上橋,得欠著身子通過這段斜向上的通道。等孫悟空上了橋之后,看到的是“人家住處一般”。這個人家住處什么樣呢?再看原文。
  “翠蘚堆藍,白云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龍珠倚掛,縈回滿地奇葩。鍋灶傍崖存火跡,樽罍靠案見肴渣。石座石床真可愛,石盆石碗更堪夸。又見那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幾樹青松常帶雨,渾然相個人家。(原文)”
  有白云(白云浮玉),有房子(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有廚房(鍋灶傍崖存火跡),有植物(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幾樹青松常帶雨。)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孫悟空站在橋頭看到的是山頂的景色,白云、植物、石房都在山頂。孫悟空掉頭回去,跟猴子們這樣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沒水!沒水!原來是一座鐵板橋。橋那邊是一座天造地設的家當。(原文)”
  “這股水乃是橋下沖貫石橋,倒掛下來遮閉門戶的。橋邊有花有樹,乃是一座石房。房內有石窩、石灶、石碗、 石盆、石床、石凳。中間一塊石碣上,鐫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真個是我們安身之處。里面且是寬闊,容得千百口老小。我們都進去住也,省得受老天之氣。這里邊:
  刮風有處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無懼,雷聲永不聞。
  煙霞常照耀,祥瑞每蒸熏。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原文)”
  所以我不止一次的說過,孫悟空在花果山的時候,并不住在洞里,而是石房子里。正如花果山石碑上寫的:“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這里是個福地,水簾洞連著天。山頂的石房建筑群可容納上前口住宿,有的是鍋碗瓢盆廚房食堂。
  從結構的角度講,本來瀑布流過來,經過水簾洞的上洞口會把水灌進去,從下洞口流出,根本不會出現瀑布。但是這座橋設計的巧妙,用橋墩、石槽把水分開,正好把水分成兩股,繞開水簾洞天窗在山崖出交匯,再流下去形成瀑布遮住下洞口,這設計絕了,再看一下山頂的鳥瞰圖:

  

樓主klingkun 時間:2015-12-10 11:20:01
  這個巧妙的設計,配上刻有九宮八卦二十四節氣的仙石,正好印證了我開篇做出的一個結論,孫悟空屬于太上老君制造出來的。也就是說孫悟空是人工授精的胚胎發育而來。當初研究這個項目,太上老君是帶著施工隊在花果山長期施工,孫悟空和猴子們居住的石房就是當初施工隊的宿舍。


  

  

  

  

  

四十三、真假芭蕉扇


  孫悟空拿到了定風丹,自此不再怕芭蕉扇,這就意味著孫悟空去芭蕉洞明搶扇子就行了。但是明搶完全達不到把牛魔王逼出來的效果。所以孫悟空的策略就是圍點打援,讓鐵扇公主一直有扇子岌岌可危的感覺,這樣她就會向牛魔王求援,而且孫悟空覺得鬧了一天了,牛魔王也該回家了吧。
  這一次孫悟空以弟逼嫂,玩的更過份了,他居然鉆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里。在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月,跑人家肚子里去,這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孫悟空在人家肚子里以要扇子為名玩命的折騰,就等著牛魔王回家。這要是牛魔王一進家門,聽見鐵扇公主在屋里聲嘶力竭的嚎叫,找個侍女問問夫人怎么了?侍女據實回答,說一個自稱孫叔叔的家伙正在夫人肚子里折騰呢,這會兒夫人不僅大叫,還出了一身汗。那牛魔王指定牛角都變綠了,憤怒的得跟孫悟空拼命。
  但是孫悟空萬萬沒想到啊,牛魔王沒等來,鐵扇公主答應給扇子了。孫悟空沒招了,人家給了。所以孫悟空計劃失敗,拿著扇子郁悶的走了。那該怎么逼出牛魔王呢?孫悟空的二套方案就是扇滅火焰山的火就去還扇子,根據一般邏輯,這個空檔鐵扇公主一定會給牛魔王打電話說這事。也就是所就算牛魔王不來找他,他去還扇子的時候也能碰上牛魔王。
  眾所周知,孫悟空這次借到的是假芭蕉扇。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把扇子是真的芭蕉扇,而且如假包換。原文上是這么說的:
  “行者果舉扇,徑至火邊,盡力一扇,那山上火光烘烘騰起,再一扇,更著百倍,又一扇,那火足有千丈之高,漸漸燒著身體。(原文)”
  我們再往前看,金角大王那節是這么寫的:
  “那魔慌了,將左手擎著寶劍,右手伸于項后,取出芭蕉扇子,望東南丙丁火,正對離宮,唿喇的一扇子,搧將下來,只見那就地上,火光焰焰。原來這般寶貝,平白地搧出火來。那怪物著實無情:一連搧了七八扇子,熯天熾地,烈火飛騰。(原文)”
  看了吧,這把芭蕉扇是正版的,只不過不是滅火那一個,而是生火那一個。當唐僧師徒離火焰山還有二十里地遠的時候,就燙的無法行走。而孫悟空拿的這把所謂的假扇子在火焰山上空煽火,火都把孫悟空的猴毛給燒了,扇子愣沒事。你說這是一般的假扇子嗎?必須是當年金角大王用的那把點火芭蕉扇,在“機緣巧合”下被鐵扇仙得到。
  孫悟空也是大意了,沒有掐避火訣,所以兩條大腿的毛全被燎了,脫毛效果明顯。氣的孫悟空把扇子往地下一扔,還沒來記得想對策,火焰山土地就來了。
  說起這位土地爺,絕對是土地爺界的vip。做土地配軍隊的他是第一人,這派頭做足了。而且這哥們出身非常好,那是太上老君的人。據他自己說,他是因為當初孫悟空逃出八卦爐,老君怪他看護不力,所以貶到火焰山做土地。這謊言都能成立的話,九曜星這種有身份的大神聯手都沒打過孫悟空,是不是得罰去廁所當所長啊。這哥們出來給孫悟空指了一條明路,牛魔王是不會輕易回芭蕉洞的,要逼出牛魔王來,得去積雷山直接找他。孫悟空聞言,決定簡單粗暴一把,駕起云頭就去積雷山了。
  就火焰山這點事,我大概寫了也有八千多字了,可是一直沒顧得上寫大老板牛魔王的事。這回可以重點聊聊牛魔王的藝術人生了。
  這位神秘莫測的牛魔王,從七大圣造反開始,到變成如今的大力王,作者從來都不描寫這樣一個傳說中的一代宗師是怎么動手打架的,而且也沒寫過牛魔王和誰產生過沖突。從這哥們一出場開始,他就是個社交達人,到處結交各種各樣的朋友。前文中,我不止一次的說過因為孫悟空的變節行為,牛魔王和孫悟空劃清了界限。但是當這對兄弟將要見面的時候,再提起這五百多年的恩恩怨怨,就不能這么一句帶過了。
  孫悟空和牛魔王最初是什么樣的朋友關系?那就是典型的酒肉朋友。那年的孫悟空單純,他純屬是仰慕六大勝的武功,所以愛跟他們玩。牛魔王是為了擴充自己的實力,所以結交這個新崛起的妖王。哥七個結拜,一來是實力相當,二來是牛魔王為了控制孫悟空。雖然是七位妖王結拜,但是人家那六個總是同進同退,足見人家哥六個很早就認識,之間的關系比跟孫悟空鐵的多。他們結交孫悟空可不是因為孫悟空的本事,主要是想利用這個愣頭青跟天庭作對,摸一下天庭的虛實,畢竟孫悟空龍宮盜寶,早晚得出事。牛魔王沒想到的是孫悟空后來大鬧了地府。牛魔王更沒想到的是孫悟空犯了那么大的案子,不僅沒被圍剿,反而被招安了。這讓牛魔王不得不重新思考人生,是不是自己以前太低調了?
  后來,孫悟空反出南天門,又回到了花果山。按說結拜兄弟們得來看看這個七弟吧,但是孫悟空這六個結拜哥哥一個都沒來,反倒是有兩個獨角鬼王前來相投。接著孫悟空自稱齊天大圣,引來了天兵天將的圍剿。危機時刻,孫悟空六個結拜哥哥沒有出現。但是孫悟空擊退天兵天將之后,牛魔王帶著五個妖王唰的一聲就到了花果山,接著在孫悟空的提一下,牛魔王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當場自稱平天大圣,另外五個大王也相繼稱圣,七大圣結成聯盟,公然跟天庭叫板。
  這就是牛魔王雞賊的地方,他利用孫悟空看到了天庭的虛弱,所以趁機稱圣。這也是牛魔王幼稚的地方,他沒弄明白孫悟空驚人的身世。孫悟空龍宮搶寶沒事,砸了幽冥界沒事,反出南天門也沒事,李天王來剿匪不帶天罡刀,哪吒來擒妖也不使絕招。這背后的原因是孫悟空他爸是李剛,牛魔王認為是天庭徒有其表,完全弄擰了。
  七大圣一個齊天,一個平天,一個混天,三十三重天被他們哥仨分了。剩下的只能去移山、覆海瓜分人間界。天地都沒地方了,剩下的只能分空氣了,于是出現了通風大圣。隨后一個沒得挑了,只好驅神來獲取生存空間。七大圣喝完酒之后,人家六大勝一起走了,又剩下了孫悟空一個人,從此之后,孫悟空再也沒見過這幾位哥哥。而孫悟空和牛魔王的再次見面,就是在積雷山刀兵相向了。
  老牛和孫悟空聯盟,但是不出兵。這里面大有玄機,放任孫悟空和天庭斗。孫悟空如果勝了,老牛就去撿現成。你看這次孫悟空費勁巴拉自稱齊天大圣,牛魔王就過來稱平天大圣。那要是孫悟空真當了玉帝,牛魔王最起碼混個太清當當。令老牛萬萬沒想到的是,孫悟空的革命意志極其不堅定,沒有繼續走革命路線,而是答應了天庭的招安。孫悟空成了天庭認證的齊天大圣,微博、微信都加V了,牛魔王頓時蔫了。猴子就是猴子,太精了。從此之后,老牛和孫悟空劃清了界限,再也沒提過平天大圣這個稱號,連老牛的親兒子都不知道他爹當年是平天大圣。
  這對結拜兄弟的感情就到這了。孫悟空當齊天大圣的時候沒想過走走關系給哥哥們加V,也沒有堅持著哥哥們不加V,老子也不加V。雙方自覺地互相劃清界限,所以孫悟空遭遇第二次天庭圍剿的時候,平天大圣等大圣們沒參與。之后孫悟空五行山服刑五百年,天庭分頭誅滅了五大圣,只有牛魔王改名換姓的在西牛賀洲當地下皇帝。在這五百年里,牛魔王沒有去五行山探過監,但是他居然有空去福陵山去探望被貶下界的豬八戒。所以說不管有沒有紅孩兒事件,孫悟空和牛魔王這對兄弟之間都沒有了感情,階級不同,立場不同,追求不同,所以只能反目成仇。

  如今的孫悟空,投身沙門,下定決心混政協。牛魔王成為了妖族領袖,又結交天庭基層干部,涉足黑白兩道。他堅信天庭不會對他動手,自己也是跟官府有交情的妖王,雖然沒有官職,但是官府不好解決的事情,牛魔王有把握去幫助官府解決。
  在整個妖族,哪怕是算上奉命做妖的金角大王等,誰敢說比牛魔王混的好?人間界的絕大部分資源都被人類壟斷,妖族一般是不敢跟人類光明正大搶資源的,畢竟人類有神仙照著。所以妖族中,鮮有混的物質文明比較發達的。有這么一個例外的妖怪,叫萬歲狐王。咱真不知道這老妖有沒有一萬歲,但是他有百萬家私是真的。只要是妖,不是神仙,那生命就是有盡頭的。渡劫躲得過,生死簿未必躲得過。孫悟空砸了幽冥界沒事,換個人試試看,就算十殿閻王不能打,地藏王這個級別的大神,收妖都不用第二招。老妖狐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自己的這么多年沒有兒子,只有個沒什么法力的閨女。這這么一個柔弱的女妖去掌管百萬家私,那簡直是讓林震南收藏《辟邪劍譜》,結果是可想而知。與其將來讓無數妖怪來搶,倒不如先找個誰都不敢惹的大靠山,這樣自己女兒還能享受這些家底。萬歲狐王能知道的大人物,無非還是妖怪。在當時來說,誰才是妖中王者呢?要我說勢力最大的就是牛魔王和金翅大鵬。對一下這倆妖怪,老牛是地下皇帝,大鵬是地上皇帝。老牛家里環境清幽,詩情畫意,再加上老牛為人和善,完勝兇殘成性,人不眨眼的大鵬。把閨女給大鵬再讓人家給了。再一個,大鵬是皇帝,自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小狐貍跟了大鵬,指不定混成什么樣。跟了老牛就不一樣了,老牛就一個老婆,兒子還不知所蹤,怕她干啥。所以萬歲狐王招贅了牛魔王,把家產跟女兒都托付給了牛魔王。
  老牛肯定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首先牛魔王不管和鐵扇仙的關系怎么樣,來個玉面狐這樣的柔弱小美人,能激起牛魔王強烈的保護欲,讓牛魔王很有男人的自信。反觀鐵扇仙,這是個女強人。在地方上有圣賢的稱號,之所以被人稱為羅剎女,大半原因是因為嫁了個妖精牛魔王,牛魔王很難鎮得住鐵扇仙。就算是動起手來,鐵扇仙一扇子下去,老牛只能喊著“我還會回來的”然后消失在云端。所以在女強人和小鳥依人的選擇中,牛魔王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小鳥依人。鐵扇仙離自己老公有兩千多里地,所以孫悟空再怎么折騰,老牛也不能及時得到消息。
  那么說玉面狐是小三嗎?怎么說呢,嚴格來說不算,因為是她包養了牛魔王,牛魔王拋棄了鐵扇仙,從此住進了積雷山。玉面狐為了撫慰鐵扇仙受傷的心靈,按月給財物,連鐵扇仙一起包養了。
  孫悟空在土地的指引下,理清楚了牛魔王、鐵扇仙、玉面狐之間的三角關系,迅速制訂了作戰方案。老牛你不是不在乎鐵扇仙嗎?那就拿玉面狐下手,不信你不發飆。那么說孫悟空大戰牛魔王又有哪些玄機呢?下節再聊。

  四十四、孫悟空的作用

  在孫悟空去積雷山之前,我們沒見過牛魔王跟誰動過手,也沒見過牛魔王的硬實力到底如何,一直以來作者給我們描繪的,就是牛魔王的軟實力。
  天庭安排在人間的基層干部,一般情況下是不能直接和上面聯系的。所以在這些基層干部的世界里,玉帝什么樣幾乎沒見過,但是大力牛魔王什么樣可總能見著,所以在牛魔王的勢力范圍內,在對于山神土地的指揮上,牛魔王說話比天庭好使。但是這里面也有個例外,那就是火焰山土地。
  火焰山土地可謂是天庭的特派員,一直在牛魔王眼皮底下臥底。從實力的角度講,這哥們是太上老君的高足,應該比金角、銀角厲害的多,要不然這個高難度的任務也不會給他,他來不是自己來的,上面給他配備了一直特戰隊,為了掩牛耳目,這支部隊的番號暫定為陰兵,一般不露面。這位土地爺臥底工作做的太好了,就算是牛魔王都不知道自己臥榻之側有人呼呼酣睡。土地在火焰山幾百年,對牛魔王的行蹤、實力了如指掌。但是他一直沒行動,老老實實等待孫悟空的到來。其實像抓老牛這事,有沒有孫悟空無所謂。因為孫悟空打不過牛魔王,甚至是孫悟空加豬八戒再加土地神聯手都拿不下牛魔王。我們知道最終拿住牛魔王是集合了孫悟空、豬八戒、土地神極其特戰隊、佛教四大金剛、李天王、哪吒、魚肚將、巨靈神、金頭揭諦、六丁六甲、一十八位護教伽藍聯手群毆才抓住了牛魔王。所以在這個聯合執法的行動中,把孫悟空、豬八戒換成奎木狼、王靈官也是一樣的,或者說四大天王、馬趙溫關也能勝任這個任務。那干嘛非得讓孫悟空參與這個事呢?難道僅僅因為孫悟空是主角嗎?還真不是,讓孫悟空出馬,完全是因為牛魔王的硬實力超群。想當初孫悟空造反,雖然孫悟空實力非凡,能抵得住九曜星君和五大天王。但是他手下的妖兵可都不堪一擊,所以孫悟空打著打著就成光桿了。老牛可不一樣,他手下小弟都很猛,猛到了可以戰退孫悟空、豬八戒、土地神以及天庭特戰隊的地步。假如上來找茬的不是孫悟空,而是哪吒。那么老牛一定會知道是天庭要對自己動手。那么老牛一定會聚集手下群妖,聯合碧波潭和天庭分庭抗禮。那樣的話天庭即便是取勝,傷亡也會很大。況且西邊還一個看如來不爽的獅駝國,到時候怕是會引起神族和妖族的世界大戰。孫悟空去找牛魔王正好成功的麻痹了老牛,讓他認為是猴子的個人行為。所以在這一過程中,老牛一直認為是孫悟空找茬,所以沒有太在意,直到天兵天將和四大金剛到場,老牛才知道一切都晚了。這些內容還需要一一拆解,還是先看看原文吧。
  土地神告訴我孫悟空,只糾纏鐵扇公主,牛魔王是不會出現的,必須直接去積雷山找牛魔王的麻煩。孫悟空一琢磨,去就去吧,反正和這位大哥早就不在一個階級混了。歷經紅孩兒、如意真仙、鐵扇公主這三件事,兄弟之間的情誼早就變成仇恨了。而且老牛這人很謹慎,孫悟空坐了五百年的牢,牛魔王為了避嫌,一次都沒有去探過監。他有功夫去福陵山探望被貶下凡的天蓬元帥,都不敢去探望這位昔日的結拜兄弟,當時的反賊。足見牛魔王交友的原則就是實用主義,情誼什么的都得往后放。
  但是依照老牛的性格來看,這個魔王之所以能幾百年都不倒下,還成了七大圣中碩果僅存的妖王,完全是他低調、謹慎的性格所致。我們之所以不曾看到牛魔王跟別人動手的文字,主要是牛魔王很少跟別人動手,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多種多樣,動手是牛魔王最不愿意使用的方式。即便是江湖盛傳紅孩兒被孫悟空給殺了,但是牛魔王也沒有公然去找孫悟空報仇,甚至他都不想去報仇。因為紅孩兒事件有疑點,第一沒有找到尸首,第二是也有小道消息說紅孩兒當了善財童子。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牛魔王是不會冒冒失失去得罪孫悟空這個地里鬼。牛魔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玩一票大的。
  當年牛魔王的結義兄弟都掛了,如今他又結交了一個有實力的兄弟,這哥們就是藝高人膽大的九頭蟲。九頭蟲本領高強,最起碼不次于孫悟空,是個狠角色。而且這哥們野心大,他絕對不甘于在碧波潭這灣淺水中混日子。最要命的是九頭蟲社會地位不高,當公務員沒戲,混黑道出道晚,混水元下界又沒法撼動四大龍王的地位。本事高+野心大+地位低=鬧事率百分之百。再加上九頭蟲攤上了一個敗家媳婦萬圣公主,這娘們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兩口子配合上不怕事大的萬圣龍王,造反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樣的一個家族和牛魔王集團聯手,比當年的五大圣實力可大多了。
  牛魔王一直在忙這件事,根本沒空搭理孫悟空。如果牛魔王和碧波潭集團談妥,誰能保證老牛不會搭上同在西牛賀洲的獅駝國這條線?
  孫悟空這次去找牛魔王,其實內心是非常擔心的。孫悟空多有悟性,土地神代天傳密旨讓他除掉牛魔王,孫悟空已經完全領悟了。所以他擔心的并不是牛魔王多厲害,他擔心的是如果找到了牛魔王,一提借扇子這事,牛魔王一拍胸脯,說借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沒法逼老牛動手啊。老牛不動手,就說明他不生氣。他不生氣就表示他很冷靜。他很冷靜就說明他沒有破綻。沒有破綻的牛魔王該怎么破?這讓孫悟空特別的傷腦筋。
  孫悟空到了積雷山,沒碰上牛魔王,倒是碰上了玉面狐貍。對于孫悟空來說,玉面狐貍和鐵扇公主沒區別,只要是牛魔王的女人,那就得一視同仁。有人說孫悟空故意在玉面狐貍面前說自己是鐵扇公主派來的,典型的找茬行為。其實我們從原著的角度出發,可以清楚的看到此言差矣,因為孫悟空說自己是鐵扇公主派來的時候,并不知道對方是玉面狐貍,下面我們就來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
  這是一場看上去脈脈含情的相遇。因為在忽略內心想法的前提下看那個畫面,孫悟空跟玉面狐一見而愣神,雙方注視著對方而按下暫停鍵。如果非要我為這個畫面配上文字的話,我想到的是:白富美遇上矮窮挫。
  在孫悟空眼里,玉面狐是無可爭辯的大美女。而此時的玉面狐戰戰兢兢,完全被孫悟空的顏值嚇到了。把妖怪都嚇一跳的長相還能稱美猴王,說明猴子的審美實在非主流。
  玉面狐一琢磨這是自己地盤啊,自己老公是牛魔王,怕他個毛線。所以玉面狐大聲問,你是誰?
  對啊,我是誰?對于孫悟空來說,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孫悟空有著太多的身份。他是花果山選秀第一名的美猴王,也是玉帝親封的弼馬溫。他是靈臺方寸山的小師弟孫悟空,也是唐僧麾下大師兄孫行者。他是蓬萊的老神仙,也是化緣的小沙彌。他是巡山的總鉆風,也是陳家莊的陳關保……孫悟空身份之多,完爆以身份多而著稱的于老爺子。那么說在此時此刻的積雷山,孫悟空是誰呢?

  要問孫悟空是誰,關鍵看對方是誰。孫悟空不知道對方是誰,隱約感覺這個美女在這一帶活動,可能是牛魔王的親戚。
  老牛的親戚孫悟空見識過,比如當年的如意真仙。如果孫悟空以取經人的身份相見,必然要引發血案。關鍵是牛魔王不是個為親朋兩肋插刀的人。五大圣就不提了,牛魔王連親兒子和親弟弟的仇都不報,何況這個親戚呢。所以孫悟空不能以真實身份相見。那怎么才能通過這個親戚見到牛魔王呢?孫悟空只好說自己是鐵扇公主派來的,大嫂派來的人,這位親戚沒理由不引薦吧。
  萬萬沒想到這事就這么巧,大美女不是別人,正是玉面狐貍,孫悟空冒認親戚的行為不僅沒有得到美女的帶路,反而被美女罵了一頓。
  這一罵,孫悟空才知道感情這就是玉面狐啊,那就不廢話了,大嫂的肚子都鉆過了,二嫂不要跑,看弟弟這個會變大變小的棍子!
  孫悟空掄起金箍棒就打了過去。嚇的玉面狐撒丫子就往家撩。回家就埋怨牛魔王,說鐵扇公主派來個雷公嘴的男人找茬。
  牛魔王不信這個,結婚幾百年了,夫妻間這點最起碼的信任還是有的。鐵扇公主修煉的都是正道,都快成出家人了,怎么可能家里有男人?還是雷公嘴的男人。要不是鐵扇公主愛修煉,牛魔王也不會老住在積雷山不回去。
  牛魔王認定外面的雷公嘴是自己粉絲,為了見自己無所不用其極。既然是粉絲來了,牛魔王換好衣服,拿著自己慣用的武器鑌鐵棍就出來了。五百多年過去了,這對結義兄弟又見面了。孫悟空見了牛魔王,稱之為大哥。牛魔王見了孫悟空,稱之為齊天大圣。
  從稱謂上看,牛魔王對這段兄弟情全忘了,反倒是對孫悟空接受招安當齊天大圣這事耿耿于懷。對于牛魔王來說,他不想見孫悟空,不想和孫悟空有任何的交集。但是作為一方大佬,該說的話還得說。比如紅孩兒怎么回事?比如玉面狐是怎么回事?孫悟空說紅孩兒當公務員了,打玉面狐是因為玉面狐罵街。老牛一看孫悟空回答的還算給面子,這事就算了,不能因小失大,沒空搭理這個地里鬼。于是說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孫悟空好不容易見到牛魔王了,原諒自己可不行。從剛才玉面狐的話語中,孫悟空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玉面狐和鐵扇公主是有協議的,牛魔王住在積雷山不回去,玉面狐月月給鐵扇公主上供。對此鐵扇公主是默認的,要不然她絕不會收下玉面狐的禮物,早就拿著芭蕉扇找上積雷山,堵著摩云洞的大門喊:開門啊,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到時候別說玉面狐了,就算牛魔王敢廢話也一扇子煽到斯哈里國去。
  牛魔王、鐵扇公主、玉面狐之所以能仨人好好過日子,完全是因為仨人能各取所需。玉面狐需要一個能保護自己的男人,牛魔王需要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鐵扇公主需要足夠的物質資源幫助自己修煉。
  孫悟空就是瞅準了這一點,非讓牛魔王帶自己去找鐵扇公主借扇子,這不開玩笑么,牛魔王絕對不去。而且牛魔王這才明白過來,孫悟空是為了借扇子而來。不用問,孫悟空肯定先去找了鐵扇公主。就紅孩兒這點事,鐵扇公主肯定不會借給孫悟空。也就是說孫悟空敢拿棍子追玉面狐,就敢拿棍子欺負鐵扇公主。老牛一共倆老婆,都被孫悟空欺負了,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看棍!
  這是一場世紀之戰,弄不好還是這哥倆頭一次拿出真本事動手。老牛想用武力趕走孫悟空。孫悟空沒別的,既然已經翻臉,那就跟這個江湖大佬比劃比劃,畢竟能入孫悟空法眼的人物還不多,好戰的孫悟空豈能放棄這次機會。
  這一戰據說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可就這么經典的一場打戲,居然被人攪合了。那么說來者何人?他的到來又意味著什么呢?下節再聊。

  四十五、綠帽子的故事

  上回說到牛魔王和孫悟空這場世紀之戰,還沒分出勝負就被叫停了。那么說來者何人呢?此人就是萬圣龍王的手下,請牛魔王火速前往碧波潭赴宴。
  這件事可就奇了怪了,來請牛魔王的這位也夠可以的,見這邊打著架,要么等一會看看,要么上去幫忙。但是這哥們居然朝著天上喊老牛趕緊去碧波潭飯。這事蹊蹺不?沒看見打著架了嗎?但是更奇怪的在后面,老牛聽了之后,居然急急忙忙收棍不打,回到洞里跟玉面狐貍撒了個謊,說雷公嘴被自己打跑了,現在家里安全了,自己要去赴宴。然后換上一身名牌,開起豪車金睛獸就走人了。
  老牛一般不跟人動手打架,一旦他出手了,說明這個架非常有必要打。面對著老婆、小妾被欺負這事,是男人都忍不了,何況牛魔王這個大佬乎?所以牛魔王才怒從心頭起,跟孫悟空大打出手。但是因為有人請飯,老牛撇下孫悟空就走。明明知道他走了玉面狐貍會很危險,但是他也顧不得了,編了個瞎話就走。難道說老牛就呢么沒出息,沒過飯是怎么著?一聽說有人請客,連老婆都不顧上了。肯定不是啊,這說明飯不重要,重要的是請飯的人,和談的事。
  請飯的人是萬圣龍王,當然也少不了九頭蟲兩口子。談的事自然是機密大事,簡單揣測一下,有可能是萬圣龍王或者是九頭蟲參悟出了佛寶舍利的秘密,為他們將來重組天地之間的格局有著重要的意義。要不然除非牛魔王得了瘋牛病,才有可能為頓飯連老婆都顧不上了。
  老牛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孫悟空的注意,因此沒顧得上玉面狐,化作一陣清風跟著牛魔王。跟著跟著,跟丟了。因為他們到了碧波潭之后,老牛騎著金睛獸一個猛子就扎下去了。孫悟空不會水,直接扎下去容易嗆著。要說還是人家牛魔王混了這上千年有見地,收服了這么一個能下水的坐騎。孫悟空下水只有兩個辦法,要么掐避水訣,要么變成水族。這樣一來,在水下就施展不了武力。老牛老得跟萬圣龍王打交道,沒個水下坐騎根本不行。堂堂黑道大佬,變個蟶子去水晶宮不像話吧。掐著避水訣也不行,道上遇見萬圣龍王打招呼都不敢還禮,生怕一分心再嗆著。有了金睛獸就好辦了,不僅可以在水下跟水族打招呼,還能在水下動手打架。
  孫悟空沒這裝備,只好變作帝王蟹潛入水底。為什么是帝王蟹呢?我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螃蟹重三十六斤。孫悟空嫉妒啊,憑什么老牛能弄來這么好的坐騎?按說牛魔王和孫悟空一樣,都是到了水下就不靈的物種。但是有了這避水金睛獸就好辦了,老牛不僅能橫行水下,還能在水下作戰。正是因為如此,孫悟空的心思都在金睛獸身上,再加上自己這奇葩的扮相被龍王驅趕,孫悟空偷走了金睛獸,離開了碧波潭,錯過了一次立大功的機會。當然了,用不了多久,這事孫悟空還得把這事找補回來。反正這一次孫悟空光顧著金睛獸了,忘了偷聽牛魔王和萬圣龍王的驚天秘密。
  話說孫悟空離開了碧波潭去哪呢?兩條路,要么去積雷山惹玉面狐;要么去翠云山惹鐵扇仙。那么去哪更能激怒牛魔王呢?從效果上看,是去積雷山更合適。畢竟老牛更稀罕玉面狐,畢竟老牛的家產都在積雷山。但是去積雷山有一點不便,孫悟空是打著借扇子的旗號來的,萬一去積雷山找玉面狐的麻煩,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天庭八卦周刊肯定得給孫悟空上頭條,按上個香艷的緋聞,猴子的臉得跟屁股一個色。因此孫悟空一不做二不休,變成牛魔王,騎上金睛獸就去了芭蕉洞找鐵扇公主。
  孫悟空發現老牛這人有意思啊,欺負了他大小老婆,他還能淡定的去飯。這說明了什么?孫悟空目前還不知道老牛和萬圣龍王的貓膩,他覺得是自己對牛夫人們欺負的還不夠狠。在《水滸傳》里面,老實巴交的武大郎面對別人的欺負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唯獨對西門慶這個事件上,老實的武大郎都憤怒的抄家伙跟西門慶拼了。從這個角度看,孫悟空似乎找到了徹底激怒老牛的辦法了。
  孫悟空變成了牛魔王的樣子,又騎著牛魔王的碧水金睛獸。自然而然的以芭蕉洞男主人的身份去見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最近心里的委屈那是大了去了,唯一的兒子不知去向,讓人家玩了命的欺負不能還手。關鍵是這些建立在鐵扇公主有個雄踞一方的丈夫的基礎上,你說鐵扇公主心里委屈不委屈。換做老公是武大郎的潘金蓮,讓人欺負也就忍了。同樣是女人(妖),有的人老公是牛魔王,圖的是不被人欺負。有的人老公是牛魔王,卻還得讓人欺負。為什么鐵扇公主不去給牛魔王送信兒?還是我之前的判斷,牛魔王、鐵扇仙、玉面狐之間有協議。老牛和玉面狐在積雷山過日子,牛魔王不能再回翠云山,玉面狐負責鐵扇公主的喝用度及修煉費用。鐵扇公主能花多少錢?為什么需要用老公來換這些錢?唯一的解釋就是鐵扇公主煉丹。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鐵扇公主年紀輕輕就得道成仙,紅孩兒小小歲數就脫胎換骨。吳老爺子怎么知道煉丹燒錢呢?完全是因為他那個時代的皇帝嘉靖愛煉丹,燒錢無數。
  在這種局面下,郁悶的要死的鐵扇仙一定在后悔。早知道會有孫悟空這樣的狠角色來找麻煩,說什么也不拿老公換經費。要說以前還能把委屈給神通廣大的兒子說,現在兒子都不知所蹤,鐵扇公主絕望到了極點。絕望到極點的鐵扇公主肯定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老公牛魔王,要是他在家,也不至于被孫悟空這么欺負。這時候“牛魔王”進門了,鐵扇公主當然把一肚子委屈都一股腦說出來,而且在她內心深處,真不希望牛魔王再走。憑什么能留住牛魔王呢?玉面狐憑什么留住,鐵扇公主就憑什么能留住。不就是變身潘金蓮嘛,只要取向正常的女性,都沒有問題。某雞尾酒廣告曾經有句廣告詞,叫“微醺的感覺最好”。酒至半酣,話也敢說,事也敢辦,思維還清晰,做事有條理,就算辦砸了,還能推脫酒醉。
  男女單獨喝酒,主要喝個浪漫勁。但是鐵扇公主幾杯酒下肚,把那個“漫”字就丟了。喝著喝著倆人就貼一塊了,鐵扇仙賣弄風情,大露事業線,幾次三番要把“牛魔王”推倒。孫悟空可是切實體會到了唐僧在女兒國的痛苦。騙來芭蕉扇之后,急忙飛走,連金睛獸都顧不上了。當然了,估計當時也騎不上去。
  這事一出,讓牛魔王絕對忍不了。別說在那個禮法森嚴的時代了,就說現在這個風氣開放的時代,跟朋友的老婆貼在一起喝酒說情話,唱著洪湖水浪打浪,也是說不過去的。老牛追蹤金睛獸到了翠云山聽說這事,氣的牛角都綠了。但是老牛不是武大郎,就算成了綠巨人,沖動的事情也不能干。老牛要是這會兒氣的跟西班牙牛一樣沖過去找孫悟空算賬,這架都不用打,孫悟空一扇子就讓老牛流放三千里。所以老牛不沖動,要破孫悟空,先奪芭蕉扇。芭蕉扇不能明搶,只能智取。因此老牛變為豬八戒的樣子,再次騙走了芭蕉扇。
  本來牛魔王想煽走孫悟空,但是孫悟空了定風丹,完全煽不動。老牛沒帶鑌鐵棍,舞起鐵扇公主的雙劍就大戰孫悟空。老牛氣瘋了,說孫悟空這行為就算打官司也夠得上死罪了。孫悟空見自己的計劃得逞,欣然舉棒赴戰。這一戰雙方都用了真本事,但凡誰稍微松懈一下,都會被對方打死。
  這時候,土地神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立刻做出部署,讓沙僧保護唐僧,自己和八戒帶著陰兵特戰隊去圍捕牛魔王。這位太上老君的高足在這里蟄伏了幾百年,他覺得是時候一舉殲滅牛魔王立下不世之功了。
  按理說這個配置足夠干掉牛魔王了,且不說法力高強的孫悟空,還有研究牛魔王多年的土地神,也有專為此事訓練特戰隊,最主要的還有豬八戒。牛魔王的克星就是豬八戒,所以按理說此戰必勝,牛魔王必然遭擒。洞悉這一切的土地神,眼看就要對牛魔王進行最后一擊了。這時候,我在前一章說到的牛魔王硬實力展現出來了。

  牛魔王手下百十個士兵級別的小弟出現了,這百十個小弟只不過是牛魔王實力的冰山一角,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打跑了豬八戒和孫悟空,打散了土地神的特戰隊。
  按理說陰兵特戰隊就是天兵隊伍里的佼佼者,但是這支隊伍在牛魔小弟面前毫無戰斗力可言,你說牛魔王的硬實力得有多恐怖。打跑豬八戒不算什么,連孫悟空都逃了,你說這票妖怪的戰斗力得多強。就這實力,還不知道牛魔王有多少這樣的小弟。對付這樣的對手,傻子才硬碰硬。這就是天庭借孫悟空之手活捉牛魔王的真諦,牛魔王在遇見天兵天將之前,一直以為這事是因為孫悟空要借扇子引起的。
  這事到了這一步,沒什么可說的了。牛魔王被孫悟空疑似帶了綠帽子,孫悟空鐵了心要跟牛魔王死磕到底。但是豬八戒不明就里,為啥要跟牛魔王死磕呢?咱繞路走不就完了?區區八百里火焰山,有啥了不起?土地神一聽趕緊阻止,拉倒吧,繞道走不是重點,生擒牛魔王才是重點,繞路走絕對不行。不僅如此,深諳此道的孫悟空也不同意繞道,必須跟牛魔王死磕。
  于是乎這隊人馬聯合起來,砸了芭蕉洞的大門,再次跟牛魔王大打出手。豬八戒可來了精神了,有孫悟空庇護,自己不需要考慮太多防守的事,玩了命的進攻。老牛還真搞不定這個瘋豬,和孫悟空斗起了變化。
  孫悟空和牛魔王都使出渾身解數賭斗,豬八戒和土地神帶了部隊趁機偷襲積雷山,滅了摩云洞一洞老小,包括婀娜多姿的玉面狐。那邊老牛和孫悟空都是出了大招“法天相地”,老牛變成大白牛,孫悟空變成了頂天立地,雙方大戰,孫悟空難以對抗。就在此時,金頭揭諦、六丁六甲、十八位護教伽藍也加入了戰團。老牛以一敵三十二,渾然不落下風。 后來老牛琢磨自己單挑人家三十二個,純屬腦子秀逗了,于是回到芭蕉洞歇息。
  老牛這時候都沒意識到這是天庭對自己動手,還以為這是自己跟孫悟空的私人恩怨。所以在他知道大門被豬八戒打壞之后,拿起兩把寶劍就出來作戰。豬八戒有什么可怕的?論本事根本不夠老牛打。孫悟空又怎么樣?當年排行老七,牛魔王也不怵他。再看那土地神、金頭揭諦、六丁六甲、十八位護教伽藍,牛魔王也不覺得有什么高深法力。媽的,跟丫們拼了!但是打了一會老牛發現雙拳難敵四手,于是往北逃竄。
  然后問題就來了,老牛為啥往北逃?我們大概來了解一下當地的地理。如果把火焰山作為中心,其西南方是翠云山,正南是積雷山,正西是祭賽國。積雷山西北方是亂石山碧波潭,祭賽國東南方是亂石山碧波潭。也就是說,老牛往北走最有可能的逃竄地點就是亂石山碧波潭。牛魔王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么多天神,那是天庭再對自己動手,必須馬上聯合九頭蟲舉事。但是天庭沒有給牛魔王機會,四大金剛、李天王、哪吒、巨靈神、魚肚將帶著天兵天將到了。把牛魔王圍在中間,老牛使出渾身法力也殺不出重圍。
  老牛是什么人?那是個冷靜的出奇的人。就算兒子被殺的消息傳來,他也沒有沖動。哪怕是牛角綠了,他還有心思用計騙孫悟空。如今這個形勢,這個陣容,這個場面,老牛是明白了,尼瑪上當了。牛魔王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投降。
  老牛投降了,他的黨羽也就做鳥獸散了。火焰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土地神指導孫悟空用芭蕉扇根除了火焰山。天庭最大的心腹大患解決了,孫悟空反倒惺惺作態,又把扇子大義凜然的還給了鐵扇公主。牛魔王經營了上千年的基業,還沒用就這么失敗了。
  對于天庭來說,少了一個心腹大患,下面要倒霉的,就是牛魔王的隊友,亂石山碧波潭了。至于這個組織如何被天庭收拾了,下節再聊。

  四十六、鳳舞九天

  上幾節咱聊了牛魔王的故事,老牛歸降了佛家,成功的進入了政協,西牛賀洲最大的黑勢力團伙煙消云散,婀娜多姿的玉面狐被豬八戒一耙子打死,命運多舛的鐵扇公主只好關門修煉,最終也加入了政協。老牛這股勢力原地蒸發之后,可苦了亂石山碧波潭的萬圣龍王一家。這個家族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當年孫悟空上天當齊天大圣后平天大圣牛魔王的心情。
  失去了牛魔王這個外援到還好說,關鍵是當年牛魔王在的時候這一家子囂張到去偷王母娘娘的靈芝草和祭賽國的佛寶舍利,如今老牛進入了政協,竊取國家資源罪只能萬圣家族承擔了。萬圣龍王怕啊,尤其是牛魔王跟他們說的最后一句話:警惕孫悟空搗亂。再加上老牛最終的結局,讓萬圣家族堅信孫悟空就是西牛賀洲的黑道終結者。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萬圣家族該怎么去善后?悄悄把東西還回去?不能夠啊,舍利子還好辦,靈芝草還回去跟偷出來的難度是一樣一樣一樣的。幸好啊,這萬圣龍王的女婿九頭蟲神通廣大,所以萬圣龍王選擇了保守治療,天天派倆魚精去祭賽國金光寺放哨,小心提防那孫悟空。
  龍這個種族,實力最大是四海龍王。再往后數,算得上是為天庭捐軀的涇河龍王家族。萬圣龍王在個小水潭子里,跟大江大河的龍王沒法比。但是他敢惹那么大簍子,一方面是當年牛魔王給他的勇氣,另一方面就是這個女婿九頭蟲給他的底氣。
  那么說這個九頭蟲到底是什么來頭呢?關于這個九頭蟲呢,首先我們要確定一點,他不是水族。那么九頭蟲是條蟲子嗎?當然也不是。蟲放在今天就是蟲子,當年可不是。比如老虎就叫大蟲,蛇叫長蟲。《西游記》中如來曾經說過,天下有五蟲,乃蠃鱗毛羽昆。其實這五蟲就是古代中國人對動物的一個簡單分類。
  蠃指的是沒有毛的動物,如蚯蚓、蛔蟲、娃娃魚等;鱗指的是有鱗片的動物,如壁虎、蛇、魚、龍;毛指的是有毛的動物,如老虎、泰迪、兔子等;羽就是鳥類,如鴿子、鳳凰、鵪鶉等;昆指的是有殼的動物,如龜、鱉、玄武、螃蟹、扇貝、牡蠣等。這九頭蟲就是羽蟲的一種,其本相周身覆蓋羽毛,展翅丈二,雙腳如鉤,九頭攢在一處,善于戾天飛翔,雖大鵬都不及九頭蟲善飛。那么說九頭蟲只有九個頭嗎?no no no,九頭蟲有十個頭。九頭蟲現了本相之后,九個頭攢在一起,那是給人看的。最厲害的是他腰里還藏著一個頭,打架的時候最能出其不意的就是這個腰里的頭,捉八戒的就是這個頭,被二郎神細犬咬掉的也是這個頭。《西游記》里關于九頭蟲的描寫,跟中國古代九頭鳥的傳說基本吻合。也就是說九頭蟲就是傳說中的九頭鳥,也稱九鳳,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兇鳥。說起九鳳,這個名字大家可能覺得比較陌生。但是說起九頭鳥,有句相關的俗話可謂是家喻戶曉:“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其實這句話最初是不含貶義的,據傳說明朝萬歷年間,朝廷九大御史一起參劾張居正,結果九大御史聯手都沒打敗一個湖北人張居正,因此有了“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的說法。總之呢,九頭鳥跟湖北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九頭鳥的傳說起源于湖北,九頭鳥的故事就在湖北。而《西游記》中祭賽國的故事,也發生在湖北。當然了這個湖是碧波潭,祭賽國就在碧波潭的西北部。
  弄明白九頭蟲的身世之后,下面我們來探究一下另一個問題,這個祭賽國的佛寶舍利有什么用?為什么九頭蟲要偷這個佛寶?連發了飆的孫悟空都不能接近的凌霄殿,萬圣公主是怎么偷到的靈芝草?
  一說起舍利子,這個名字非常的神秘,給人的感覺就是有著大法力的寶貝。你看那奎木狼,玩了命的修煉出一個舍利子玲瓏內丹,法力高強。唐僧那件錦襕袈裟,上面也有舍利子。而祭賽國這個佛寶舍利,那是非常的詭異,詭異到包括牛魔王在內,萬圣龍王和九頭蟲三年都沒參透此物到底有什么大法力。費了那么大勁,冒天下之大不韙,卻不知道此物有何用,真夠萬圣家族傷腦筋的。沒辦法,只好拿這個佛寶舍利放在水晶宮當燈用。
  那么說這個舍利子到底有什么用呢?看看原文吧,還是得從原文里去尋找蛛絲馬跡。話說這西域大國祭賽國,那是西域這個政治圈子里的老大,與南瞻部洲的老大唐朝遙相呼應。祭賽國北邊是高昌國,東邊是西梁女國,南邊是月陀國,西邊是本缽國。這些國家都對祭賽國年年納貢,歲歲來朝。一不因為祭賽國能打,二不因為祭賽國有錢,三不因為祭賽國文武賢良。唯一的原因就是祭賽國的敕建護國金光寺中有這會發光的佛寶舍利。人類崇拜祭賽國的佛寶舍利理由很單純,就是因為這玩意兒能放光,實在是太神奇了。一傳十,十傳百,微博瘋狂的轉發,媒體玩命的炒作,祭賽國就這么成了西域大國。
  祭賽國有名了,驚動了百里之外的亂石山碧波潭萬圣家族。九頭蟲施展法力,下了一夜的血雨。老百姓納悶啊,怎么是紅雨?出新款了?干脆誰也別出門,要不弄臟了衣服可不好洗。大家都在躲雨,九頭蟲趁機拿走了佛寶舍利。祭賽國沒有了這個佛寶,也就沒有了佛光祥瑞,鄰國們一看祭賽國泯然眾國矣,孫子才給他們進貢呢。祭賽國王很憤怒,佛寶事小,面子事大。來呀,向周邊四國宣戰!朝臣們一聽趕緊勸諫,秦始皇那么猛,還得遠交近攻,沒有向東方六國同時宣戰。祭賽國王同時向四國宣戰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四國在祭賽國的周圍,祭賽國一旦與四鄰開戰,必然是四線作戰,被人滅了就在所難免。
  國王一想也是這么回事,不打仗的話自己一肚子氣沒地方出,就朝著金光寺和尚發泄。這也難免啊,金光寺是敕建寺院,屬于國家單位,僧人們也算是國家公務員。領著國家工資,居然看丟了國寶,打!
  這就是取經團隊到達祭賽國時的基本背景。那么說唐僧知道了這一切,想管這閑事嗎?答案是不想。你想吧,且不說他們急著趕路,就說這祭賽國君昏臣暗,佛寶又是在一場血雨之后丟失,那么說佛寶去哪了?沒準就是老天爺看這一國庸主佞臣不爽,收走了佛寶也說不定啊。孫悟空是個愛管閑事的,但是這樣的無頭公案,上哪查訪去?所以孫悟空最初也不打算管這事。那這些受冤屈的和尚怎么辦?唐僧覺得好辦,交給佛祖去管了。所以唐僧決定誠信掃塔,把這事禱告給佛祖,讓他老人家來管。就是這么一掃塔,孫悟空遇上了“大王派我來巡塔”的倆魚精,導致孫悟空瞬間破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才讓孫悟空和九頭蟲產生了交集。
  也就是說沒有這佛寶舍利的話,孫悟空和九頭蟲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對于孫悟空,萬圣龍王和九頭蟲知之甚少。萬圣家族印象中知道孫悟空曾經大鬧天宮,這事在妖族中反響平平,但是在神族中影響還是不小滴,所以萬圣龍王對孫悟空這個名字多少是有懼怕的。另外一個印象就是牛魔王對他們說的最后一句話:“列公若在西天路上,有不是處,切要躲避他些兒。(原文)”連牛魔王都要躲避他,這說明孫悟空多難纏。這回孫悟空找上門來了,萬圣龍王的內心還是非常的懼怕,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萬圣龍王雖然怕,但是九頭蟲不怕啊。九頭蟲那是鳳族出身,神通廣大,出道這么多年也見過不少高手,都說孫悟空厲害,那得打了才知道。所以九頭蟲抄起月牙鏟,飛出水面就跟孫悟空打了起來。九頭蟲的這柄武器,就跟電視劇上沙僧的武器差不多,只不過只有月牙鏟那一頭,沒有鉞那一頭。單論武功,九頭蟲和孫悟空打了個難解難分。當初在翠云山的時候,豬八戒和孫悟空曾經演練過一套組團作戰的戰法。豬八戒亂耙搶攻,孫悟空負責防守纏斗。老豬的瘋豬耙還是很有威力的,當年的高手銀角大王,包括后來的一流高手牛魔王都頂不住,九頭蟲自然也頂不住。九頭蟲被這哥倆打急了,一怒之下現出了九鳳本相。孫悟空、豬八戒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從來沒見過這九鳳。別管他是什么了,那肯定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因此孫悟空掄棍子就沖了上去,豬八戒也舞起釘耙,準備搶攻。九鳳斜著飛過來躲過金箍棒,突然間從腰里伸出第十個頭來一口咬住了豬八戒,生拉硬拽把豬八戒活捉到碧波潭里面。這一幕太突然了,縱然是孫悟空,也對九頭蟲產生了恐懼。原文中是這么說的:

  卻說孫行者見妖精擒了八戒,心中懼道:“這廝恁般利害!”

  然后孫悟空就犯難了,你說打吧,孫悟空水戰不行。要說回去吧,牛逼都吹出去了,怎么跟祭賽國王說呢?賊沒抓住,還把八戒給折了。干脆下去看看情況再說,孫悟空去過碧波潭龍宮,所以變了個螃蟹輕車熟路的潛入龍宮,救出八戒,然后回到岸邊等著。
  想當初孫悟空和豬八戒不住一次的使用這個戰術,讓豬八戒把敵人誘上岸來,然后孫悟空一棍子將敵人打死。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一招從來都沒成功過。不過這一次孫悟空終于得手了一次,雖然沒打死九頭蟲,卻一棍子秒殺了萬圣龍王。
  根據以往的套路,九頭蟲怕是再也不會出水了,孫悟空無可奈何,只能去請觀音菩薩來降妖,但是我們知道孫悟空并沒有去請觀音菩薩,而是偶遇了二郎顯圣真君。那么說這對冤家怎么走向聯手了呢?下節再聊。

  四十七、兄弟是怎樣煉成的


  孫悟空百般無奈,按理說應該去南海請觀音菩薩降妖。但是這次不一樣,九頭蟲身份特殊,那是鳳族。鳳凰那是飛禽之長,生有孔雀大明王菩薩和金翅大鵬明王菩薩,怎么說跟這九鳳都跟這些政協要員沾親帶故。菩薩出手干掉九頭蟲怕是不妥。那咋整呢?菩薩有個老熟人啊,就是家住灌江口的二郎顯圣真君。
  這不嘛,一籌莫展的孫悟空和豬八戒就“恰好”碰上這二郎神帶著梅山六兄弟到亂石山一帶打獵。灌江口在哪?歷來說法不一,有人說在江蘇,有人說在四川。別管在哪,總之是在南瞻部洲的大唐國。除非是二郎神瘋了,要不然他吃飽了撐的到祭賽國來打獵?要是祭賽國有什么稀有物種,二郎神大老遠來一趟也說得過去。來來來,咱參觀參觀二郎神和梅山六兄弟的獵物:有狐貍、兔子、獐子、鹿。看吧,二郎神帶著隊伍大老遠跑到祭賽國打了幾樣中國特產,恐怕不是專門來打獵的吧。這就好比四川人大老遠去巴黎吃了碗擔擔面,你能說他是專程為擔擔面而來嗎?
  很明顯二郎神到此是帶著任務來的,跟烏雞國太子一樣,打獵就是表象。人氣爆棚的二郎小圣來此為的就是和孫悟空不期而遇,并且助他打敗九頭蟲。誰讓他來的?那就看誰能請的動他了。必然是當初舉薦他花果山剿匪的觀音菩薩,也是取經計劃的總負責人。
  說起這位楊二郎,那真是有話說了。孫悟空和楊二郎那是不共戴天之仇,單單是楊二郎活捉了孫悟空,不至于讓孫悟空和楊二郎結仇,當時形式所逼么,楊二郎奉命行事,孫悟空也能理解。關鍵是孫悟空被活捉之后,三軍大元帥李靖帶著隊伍班師回朝。梅山六兄弟也要跟著一起上天庭領賞,結果楊二郎借口他們六個沒有官職,不讓他們去。不去就不去唄,楊二郎還下令讓梅山六兄弟放火燒山。燒就燒唄,還殺人。孫悟空手下四萬七千群妖一大半是梅山六兄弟給殺了。白骨精那節孫悟空回到花果山,看到那蕭條的景象,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原文中是這么形容當時孫悟空的心情:

  “可恨二郎將我滅,堪嗔小圣把人欺。行兇掘你先靈墓,無干破爾祖墳基。”

  都罵開街了,你說孫悟空得多恨楊二郎。但是,就在這亂石山旁,當孫悟空再次見到楊二郎的時候,親的跟真跟親哥倆差不多。孫悟空跟豬八戒說,那是他七圣兄弟。二郎神也說的跟真事一樣,稱孫悟空是他老朋友,跟孫悟空見面后寒的一手好暄。孫悟空感謝楊二郎“莫大之恩”,楊二郎思念孫悟空“故舊之情”。豬八戒不明就里,還以為這倆人真是結義兄弟。那邊梅山六兄弟順水推舟,直接稱孫悟空為二哥。
  這真是奇了怪了,自從楊二郎在天庭領賞回到灌江口之后,再也沒和孫悟空見過面。再看這倆人寒暄出了整部《西游記》最爆棚的兄弟情。那這兄弟情是從哪空降的呢?就在場九個人來說,孫悟空知道,二郎神知道,梅山六圣知道,只有豬八戒不知道。要弄清楚這件事,得從牛魔王說起。
  這就是現實社會,孫悟空和牛魔王是正兒八經的結義兄弟,因為階級立場不同,五百年后以命相搏。孫悟空和楊二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因為階級立場相同,五百年后親的發膩。孫悟空已經是準體制人了,憑空在亂石山看見了觀音菩薩的老相識楊二郎在打一場無厘頭的獵,頓時感覺這好像是援兵。但是孫悟空不確定,所以派豬八戒過去先打個招呼。孫悟空的理由是:“我曾受他降伏,不好見他。(原文)”這個理由相當的牽強。按理說是太上老君偷襲打倒了孫悟空,楊二郎只是順勢擒拿。孫悟空當年每天都被鎮元子抓一回,也沒見孫悟空不好意思見鎮元子。所以孫悟空這么做,只是為了印證一下自己的判斷。沒想到正中下懷,楊二郎就坡下驢,趕緊派梅山六兄弟喊著孫悟空哥哥把這位齊天大圣請過來。這才有了那場發膩的兄弟情。
  人頭聚齊了,那就準備對九頭蟲動手了。套路還是很老,豬八戒下水誘敵,引出來九頭蟲再合力圍攻他。其實真論本事,楊二郎不比孫悟空強。但是二郎神那是團隊作戰的典范,跟梅山六圣配合默契,又有一只神出鬼沒的細犬,也就是電視劇說的的哮天犬。根據戰斗過程來看,很顯然二郎神團隊對捉拿九頭蟲早就演練過。九頭蟲一上岸就被這些一流高手圍攻,所以九頭蟲使出大招,變身九鳳對敵。二郎神對這一手不意外,還特意帶來了專門對付九鳳的彈弓。九鳳第一時間發現了最棘手的敵人并不是孫悟空,而是二郎神。因此九鳳故技重施,用腰里第十個頭奇襲二郎神。二郎神來就是為了這九鳳,所以這招對他來說不起作用,因為二郎神突然祭出細犬一躍而起,咬掉了九鳳的第十個頭顱。九鳳重傷,飛往北海逃遁。
  九頭蟲逃竄,意味著碧波潭反政府集團被解除了武裝。孫悟空變成九頭蟲進入龍宮騙回了佛寶舍利和九葉靈芝草。豬八戒在水晶宮大開殺戒,殺的萬圣家族只剩下了萬圣龍王的老婆。
  九頭蟲重傷,佛寶舍利找回,楊二郎的任務完成。那他還敘個茄子的兄弟情啊,打個招呼就走人了。孫悟空任務完成,開始主持善后工作。
  孫悟空留下了萬圣龍王的老婆看守佛塔,并改寺名為敕建護國伏龍寺。然后問題的關鍵也就來了,佛寶舍利回來了,九葉靈芝草也回來了。孫悟空自作主張留下了靈芝草,并沒有還給王母娘娘。而且國王丟東西還滿世界找,王母丟東西居然不找。這是為什么呢?
  原因就是孫悟空從二郎神的突然出現參透了天庭的意思。回到之前那個問題,這個佛寶舍利到底有什么用?其實出了發光,啥作用都沒有,啥法力都不具備。舍利子的作用就是炒作,炒的四國來朝從而驚動九頭蟲來偷,偷了之后還研究不出有什么用。一般這些專家們研究不出舍利子的作用,就會認為是自己不會用。那么該怎么用呢?小道消息傳來,得用九葉靈芝草去滋養舍利子方能有神奇的事情發生。所以萬圣公主才大膽去偷,因為他們覺得佛寶舍利遇上九葉靈芝草,一定會有奇跡出現。
  去凌霄殿門口偷靈芝草的成功率肯定為零,即便是孫悟空去偷,成功率也是零。因為如何經過南天門不被守衛攔住,是個很大的問題。除非南天門守衛故意放水。下個問題是如何在靈霄殿前守衛眼皮子地下作案,這是更大的問題。因為這幫門衛不簡單,隨便拎出來一個王靈官,就能和孫悟空打成平手。就憑被豬八戒一耙子鋤死的萬圣公主,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除非天庭故意放水。這個九葉靈芝草對于佛寶舍利來說,其實就是一個移動電源的作用。所以這個佛寶舍利跟九葉靈芝草相遇之后,根本沒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到底這是為什么呢?原因就是這玩意壓根沒什么用,就是會發光,由于沒有滅光功能,所以這玩意兒當臺燈都不合格。最終的答案就是這樣,祭賽國的佛寶舍利事件,是天庭一次地地道道的釣魚執法事件。主要就是為了誘惑萬圣家族犯罪,從而牽扯其精力研究一個沒有結果的項目,讓天庭有時間從容的收了牛魔王,然后騰出手來收拾了萬圣家族。至于那個靈芝草,也沒啥用啊,就放祭賽國當移動電源吧。
  這一事件之后,萬圣家族幾乎團滅,而那只九頭蟲呢?飛去北海之后怎么樣了呢?原著給的結局是這樣:“至今有個九頭蟲滴血,是遺種也。”這是什么意思呢?這就是說九頭蟲的結局最終和民間傳說九頭鳥的結局一致。那么民間是怎么傳說的呢?唐代劉恂所著的 《嶺表錄異》是這么寫的:“鬼車(即九鳳,古漢語中“鬼車”和“九鳳”讀音相同),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或云九首,曾為犬嚙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兇咎。”
  之后的九鳳就負責一件事,掌管人間吉兇,成為了孤獨的隱士。只要誰家要倒霉,他就過去滴血。九個頭顱的九鳳,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九頭鳥。
  取經團隊繼續前進,在過去遇到的妖怪當中,有要吃唐僧的,有要睡唐僧的,而在下一節中,又出現了邀請唐僧參加patty的,到底這些派對達人們為啥要請唐僧參加patty?下節再聊。

  四十七、你好,查水表


  在查水表之前呢,還得先聊點祭賽國的事。一般情況下,取經團隊為國王做事之后,會受到極高規格的禮遇,然后團隊堅辭不受,再毅然決然的踏上西行之路。在西牛賀洲,基本上取經團隊只要和人家國王產生了關系,最主流的就是這個套路。不過祭賽國這邊不一樣了,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取經團隊踏上旅程等之后,人家國王按照劇本回去了。伏龍寺里的和尚可沒有要走的意思。和尚們都比較年輕,因為年老的和中年的基本上都在佛寶丟失期間被拷打致死。這幫年輕的和尚覺得人生經歷非常豐富,不僅見過閃閃發光的佛寶舍利,還見過光彩熠熠的九葉靈芝草。這其實也不算什么,關鍵是他們見到了活生生的妖精,還看到了騰云駕霧的神僧。這對他們來說,人生觀顛覆了,世界觀自然也扭曲了,最終價值觀也發生了改變。
  回過頭來我們來看一下這些和尚的原本身份,他們是祭賽國敕建護國金光寺的和尚。當然了后來這個寺廟被孫悟空改名為敕建護國伏龍寺。甭管叫什么,只要“敕建”兩個字還在,寺廟的性質就沒變,該寺院的和尚身份也沒變,本質上還是吃皇糧的公務員。本身是修行的職業,一旦沾染上政治,很難保持其純粹性。注意,不是不能,是很難。很難又分兩種,一種是堅決的倒向政治,一種是完全倒向自己內心欲望。有個很典型的例子就是唐僧,每到危急時刻,唐僧這位得道高僧,從來沒想過佛教東傳失敗怎么辦,從沒想過與自己信仰的這個宗教的boss失之交臂怎么辦,從沒想過傳說中可以吊炸天的三藏大乘真經不能流傳在大唐怎么辦。作為一個僧侶,他每次想到的都是皇帝給自己的任務完不成怎么辦,皇帝哥哥在家等著急了怎么辦,皇帝哥哥將來得不到佛經超度怎么辦。看了吧,其實從內心來講,唐僧是個官僚。但是不管怎么講,唐僧是有節操的。他一開始就知道去西天取經就是上西天的行為,但是為了唐太宗,他毅然決然的上路,咬緊牙關堅持。最起碼唐僧是對唐太宗負責的,最起碼唐僧是有這種契約精神的。
  再看看這群伏龍寺的和尚,挨打還喊冤。就說下血雨那天晚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到塔頂去看著佛寶,這是不是擅離職守?正是因為他們瀆職,導致佛寶丟失沒有目擊證人,那國王不打他們打誰?白領工資不干活,那不等著挨打么。這回知道了唐僧牛逼,和尚們拋棄了給他們發工資的祭賽國王,非要跟著唐僧去西天取經。那要是他們發現黃眉怪仿佛更厲害,一定會馬上拋棄唐僧而倒戈。要不說他們被打死了兩輩子人神仙都不管,該啊。
  相對來說,這幫和尚節操差,但是罪不至死,嚇唬嚇唬得了。不過接下來要出場的幾位就非死不可了。他們死亡的原因也跟FACEBOOK被封禁的原因差不多,知道的實在太多了,或者說能引起別人的思考太多了,不死等啥呢?
  那么這些倒霉催的都是誰呢?這是一幫妖怪中的文藝咖,而且文藝的無以復加。明明是個松樹精,給自己起名叫十八公。“十、八、公”三個字合在一起正好是個“松”字。這還不算完,哥們還跟自己起了另一個名字叫勁節。陶淵明的私謚叫靖節,十八公的小名叫勁節。“節”這個字在我國古代是非常高大上的,不能被亂用。正如關羽在麥城對諸葛瑾所言:“竹可焚不能毀其節。”足見這十八公自視甚高。如果按照今天的某些網絡理論,我們組可以用這“勁節”二字分析出這棵松樹精對那棵竹子精有基情,因為“勁節”一般是用來形容竹子的。
  說到竹子,就得說這個竹子精的名字叫拂云叟。拂云就是夠得著云的意思,這拂云叟作為成了精的竹子,其本相一定非常的高。按說這竹子夠高了吧,還有比他更高的。就是那檜樹成精的凌空子。從生物學的角度講,檜樹樹齡特別長,個頭能達到20米以上。都是一個山頭的妖怪,誰跟誰講聊齋啊。竹竿子撐死能達到拂云的高度,人家檜樹更高一籌,所以叫凌空子。凌空子是個特別心寬的妖怪,你看他頭發都綠了。家出那么大事還有這閑心跟唐僧對詩,達到了心里能撐航母的境界。說完這凌空子,就得說他家親戚孤直公。孤直公是柏樹成精,和檜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跟凌空子不同,孤直公不打算跟他一爭高下,而是比比身材。故此自稱孤直公,當然了對外不能這么說,在媒體面前還得強調自己的性格孤直。就這么孤直的一個妖怪,還跟人一起組了一個組合,
  這哥四個組了個組合,名字叫“四操”。擱過去這個“操”還是要當節操講的。誰知道放現在更多的是體現出來的是個動詞。植物要成精,實在是太難了。這老哥幾個在荊棘嶺一帶為妖,卻以陶淵明這樣的隱士自居。但是植物界并不都像他們那樣熱愛文化,也有像楓樹精那樣的粗鄙妖怪,名字叫赤身鬼。也有庸俗浮夸濃妝艷抹的妖怪杏樹精,名字叫杏仙。也正是有了赤身鬼這樣的妖精,才讓文藝范的荊棘嶺變得像寂靜嶺。那么說這老哥幾個是怎么跟取經團隊搭上關系的呢?
  這話要是說起來,那還真是取經團隊先招惹的荊棘嶺。這不嘛,唐僧師徒到了荊棘嶺,發現遍地荊棘,根本無路可走。從植物學的角度講,這遍地荊棘就是“四操”的子孫門人,屬于荊棘嶺的主人。唐僧看到此情此景,內心感受就像樸樹的《生如夏花》唱的那樣:一路荊棘啊!
  豬八戒看到此情此景,內心也浮起了點滴往事。那一年豬剛鬣走下了福陵山,走進了高老莊。那一年缺少男丁的老高家的地也荒蕪成這個樣子,正是他豬剛鬣一頓耙子給把高老荒變成了高老倉,也正是他一頓耙子讓高家全家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一年豬剛鬣和高翠蘭恩恩愛愛的過日子,那一年豬剛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不就是吃的多點嗎?老丈人就這么無情的翻臉了。豬八戒變身兩丈高,掄起釘耙就把這漫山荊棘給掃蕩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豬八戒這是大掃除的行為。但是在四操看來,這就像是滅門慘案。因此就在這危機時刻,楓樹精赤身鬼抓走了唐僧。關鍵是抓走了唐僧干嘛?吃了?不合適,植物成精吃人有點困難。別看這哥幾個都上前歲了,但是平時依然是樹的模樣跟那戳著。那該怎么辦呢?那就跟唐僧討論一些宇宙真理,目的是提示一下,過路就過路,但是一定要保護植物。

  那么打著什么幌子提示呢?就說對詩,對詩多文雅。
  四操和唐僧一人作詩一首,來介紹一下自己的生平。平心而論,除了拂云叟的水平尚可之外,其余幾個即使附庸風雅,那詩做的都什么玩意兒?兒歌水平。跟孫悟空的詩相比都差的很遠,可見孫悟空受的教育比這幾個自學的強得多。就這破水平還對詩?都不如背詩來的雅致。五首詩作畢,估計都沒詞了。干脆切入正題,四操跟唐僧談禪。
  談禪正好是唐僧的專業,所以話匣子一打開,那是滔滔不絕。什么是禪法呢?禪得靜,法得度。要了解禪法,必讀得靜度。沉下心來自己去悟,所有道都是悟出來的。唐僧一席話,正中四操下懷。悟道這種事都是建立在靜度的基礎上,達摩祖師面壁而悟道,鑒真法師靜坐而悟道,沒見誰干著活把道給悟出來。像李逵那樣坐都坐不住的人,上哪悟道去?再看四操,不悟道都不行,靜坐了上千年,什么道都悟出來了。
  所以一般出家人悟道,先練的就是坐禪,坐不住的,什么都悟不出來。于是四操告訴唐僧,他們悟道跟別人不一樣。因為他們不需要聯系坐禪這個環節,直接去悟就可以了。他們是植物,而且不是魔獸里面塞納留斯的植物,所以是不會動的,天生就會坐禪。所以他們悟到更深刻,跟坐禪悟道的人類悟出來的有所不同。不同在哪呢?
  水平最高的拂云叟是這么說的,話說道法就在中國,為啥要去西天求取呢?坐禪的目的是為了悟道,取經行為就是為了坐禪而悟道,豈不是本末倒置?放著正統的道法不去修煉,去煉道法的分支佛法,那就是指望鐵樹能開花,竹籃能打水。
  這番話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呢?簡單說拂云叟就是為了告訴唐僧,所謂佛法就是道法的分支,而道法的祖脈在中國。想真心悟道修行,根本不用大老遠去西天,在中國什么道都能悟。佛即是道,道即是佛,本來就是一家子,變著法的忽悠人而已。
  唐僧多聰明,頓時明白了拂云叟的意思。這時候凌空子趕緊出來打圓場,讓拂云叟別再說了,已經夠敏感的了,再說就要跨省了。因此他對唐僧說:“拂云之言,分明漏泄。圣僧請起,不可盡信。我等趁此月明,原不為講論修持,且自吟哦逍遙,放蕩襟懷也。(原文)”意思是咱就是談文學,不聊其他的。
  接著這五個人繼續對詩,對完之后,唐僧要走。四操一合計,走不行。因為唐僧還沒表態要不要繼續西行,如果繼續西行,那這漫山荊棘還是保不住。而且不光是荊棘,其他植物也夠嗆。這師徒四人簡直是植物終結者。那咋整,一不做二不休,上大招!
  這時候,打扮得花枝招展、俗不可耐的杏樹精杏仙隆重出場。這位杏仙特別的直接,上來就問唐僧約嗎?唐僧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柔情似水如女兒國王,熱辣性感如蝎子精,杏仙算得了什么,因此斷然拒絕。
  唐僧一拒絕,植物精們打算用強制手段。就在這關鍵時刻,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找上門來,嚇得這群植物趕緊各歸各位。唐僧跟徒弟們把事情的經過一說,豬八戒頓時來了精神。一般情況下,妖怪的大boss都是孫悟空干掉,其余的小妖精都是被豬八戒干掉。豬八戒最會的就是柿子撿軟的捏。植物成精?殺!唐僧覺得這幫妖精也沒要吃自己,何必呢?孫悟空在一旁說了,這幫妖怪是大大的禍害,殺!
  其實這幫妖怪犯多大錯了嗎?真不見的,之所以落得這么悲慘的下場,還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負傷的九頭蟲飛走之后,孫悟空不去追趕。但是對于這些植物,孫悟空表現出非殺不可的決心。豬八戒作為執行者,一頓耙子滅了荊棘嶺妖族。
  對于這件事,組織上是知道的。最起碼金頭揭諦早就把報告打上去了,但是組織上沒有任何表示,放任著豬八戒斬滅荊棘嶺妖族。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場典型的查水表事件。幸好這些妖精不善于活動,只能生活在沒有人煙的荊棘嶺。否則憑他們到處去瞎說,肯定會被天神跨區域追擊,剁吧剁吧當柴禾燒了。
  一路踏過荊棘嶺,唐僧終于看到了曙光。在唐僧看來,他的目的地到了,只不過他們想到,看上去是終點的地方,居然是個大坑。至于這個坑有什么玄機,下節再聊。

  四十九、不懂事

  要說今天這段故事,就不得不提一提《封神演義》。之前我一再強調,《封神演義》和《西游記》沒有人物上的必然聯系,哪怕都叫哪吒,也不是同一個人物。雖然這兩本書人物上沒有必然聯系,但是有些道理是相通的。
  《封神演義》中的反派男一號叫申公豹,總是變著法的跟正派男一號姜子牙作對。那么說他倆有仇嗎?有冤嗎?都沒有。那么申公豹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原來啊,天庭擴編,玉帝缺人手使用,于是定下封神榜,要給天庭招公務員使用。按說這是好事,應該有很多人擠破了腦袋想借此進入體制。但是天庭是挑人,不是收人。所以不是任何阿貓阿狗都能入玉帝的法眼,雖然到后來還真是有很多阿貓阿狗借此進入了體制。不過天庭看上的,其實是三大教(人教、闡教、截教)的優秀人才。接著問題就來了,三大教的弟子也分三六九等,他們修行從幾十年到上千年不等,優秀人才不走封神榜這條路也能成神。事實上到后來李靖、楊戩、韋護等都是肉身成圣,沒走封神的路子。
  所以這事對于三大教的弟子來說,誘惑力為零。上頭旨意發下來,三大教反應平平。唯有闡教的原始天尊象征性的應了這個活,派誰去干這事呢?曬一曬底下這群弟子,最沒前途的就是小徒弟姜子牙。這哥們學了幾十年的藝,一點前途的都沒有,都沒自己的徒孫有悟性。像這樣的人就算修行上萬年,也是榆木疙瘩一個。那就讓他去吧,反正他也成不了仙,下山享受人間富貴去吧,趕緊走,別在玉虛宮丟人。
  姜子牙就是這么下的山,到社會上走一遭。玉虛宮弟子有人搶這差事嗎?肯定沒人搶,該干啥干啥,能當神誰也不當人。可就是這一個事件,就讓碧游宮的申公豹很不爽。申公豹是通天教主弟子,原始天尊的師侄。這是個什么貨色呢?跟姜子牙差不多,屬于截教門下的末流弟子。假如把三大教看作一個年紀的三個班,那么論起學習成績來,姜子牙是倒數第一,申公豹是倒數第二。這回倒數第一被以提前畢業為名勸退了,申公豹就成了倒數第一。申公豹特別不懂事的一面就出現了,他不明白姜子牙下山是被勸退,還以為選優等生去完成任務。那申公豹能平衡嗎?派誰去他都服,就不服氣這個倒數第一。所以他玩了命的去搶這個差事,搶不成就搗亂。還別說這申公豹端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到處宣揚二班班主任元始天尊帶頭欺負三班班主任,導致三班的班干部們和二班的班干部們械斗不斷,甚至三班班長都被群毆致死。這才導致了三個班的群毆,甚至還有外校師生參與這次毆斗,這一切都是申公豹攪合的啊。
  像申公豹這么不懂事的人,《西游記》里也有。此人就是本章節的大明星黃眉怪,也叫黃眉老佛、黃眉大王。總之這是個眉毛是黃色的人,一直跟著佛教二把手彌勒佛修道,專門管敲磬。敲磬這個活不好干,一敲就敲到了天荒地老,而且很容易得肩周炎,都沒燒火有意思。如果說這哥們只會敲磬,那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哥們神通廣大,學了一身的本事。有一身本事還天天敲磬,那誰還耐得住寂寞啊。然后問題又來了。
  還記得當年富士康員工接連跳樓的事件嗎?其實跟老黃敲磬的道理差不多。每天機械的干一種工作,一年之后發現這一年過的跟一天差不多,這種無力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最狠的是周圍的人還會羨慕你,在富士康上班多好,五險一金還管飯,從不拖欠工資。然后你就會更絕望,十年之后會怎樣?二十年之后又會怎樣?離開富士康還能找到待遇這么好的工作嗎?越想越沒前途,越想越沒希望,跳樓吧。
  老黃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沒希望,但是混到二把手的手下做事也不容易,該怎么辦?申請調崗?拉倒吧,最近天庭統戰過來的人員大批量的往佛教政協安插,弄不好大家還羨慕這個有磬可敲老黃。所以老黃調崗沒戲,再這樣下去會瘋掉。干脆私自下山!
  老黃下山干啥去了?專門為證明自己而來。他略知佛教東傳的秘密,卻不知道孫悟空的背景。這個大工程不是憑本事吃飯的工程,老黃參不透這點,非得要和孫悟空比劃比劃,借此證明自己才有取經的資格,只要完成這個任務,調崗不就一句話的事么。
  在老黃心里,他理想中的大人物就是他平時見到的彌勒佛、如來佛這樣的人物。所以他找了個山頭,改名叫小西天,自稱黃眉老佛,走上了山寨佛祖之旅。他下山時候是三月三,正是初春時節,那時候的唐僧正好走到了西梁女國。走了將近一年,殘冬世界唐僧走到了小西天,遇見了老黃。
  老黃這一年專心山寨佛祖,其實沒辦什么壞事。再看他的手下,跟荊棘嶺文藝咖是一個路數,以植物精為主,所以這票人的紀律還是不錯的。老黃雖然一心向佛,但是他能思凡,足以證明他并不深通佛法,修心不足,私欲膨脹。這樣的人山寨佛祖,徒具其形,沒有其實。別說內部人士了,就連當地百姓見了也不覺得這是佛祖。為啥呢,舉個小例子說吧。這位黃眉老佛見了老百姓種的瓜,直眉瞪眼的要了一個解渴,可沒說給錢的事。這是佛祖干的事嗎?所以當地百姓見了這尊大佛,直接稱之為黃眉大王,或者黃眉爺爺,典型山大王的稱呼。
  老黃在小西天當佛祖也好,當大王也罷,總之小日子比敲磬舒服的多。
  老黃知道,孫悟空一定會來。誰也攔不住孫悟空,除了自己。為什么呢?因為老黃知道自己有不輸于彌勒佛的能力。他擁有三大法寶,這三大法寶在手,足以傲視平頂山的金銀二角,匹敵金兜山的兕大王。這頭一件法寶是他敲磬用的小錘,被變成了一根狼牙棒。這個狼牙棒跟霹靂火秦明用的可不是一款,這是個短款,而且是軟的。別看這玩意兒又短又軟,仿佛不受歡迎似的。但是這東西打起來足以匹敵又長又硬的金箍棒。第二件法寶是一副金鐃。金鐃在戲班叫鐃鈸,屬于傳統打擊樂器。這些東西說起來離現在比較遠,倒是傳統相聲《當行論》對這玩意兒有個形象的介紹:“缺箍短袢兒,救火用的小銅草帽兒一對。”
  這個金鐃非常的厲害,其能力有點像《圣斗士》里面雙子座撒加那招二次元空間。凡是被扣進金鐃的人,就進入了一個二次元空間。從外面看一切如常,但是金鐃里面的二次元空間確是非常的神奇。孫悟空哪怕在里面使出法天象地大法,也撐不破金鐃。同時如果從外面看,金鐃的大小卻沒有改變。
  第三件法寶就更厲害了,叫后天袋。這有什么用呢?簡單說跟鎮元子的袖子是一個原理,別管是啥,一律收!
  除了這三樣之外,老黃對孫悟空了如指掌,孫悟空對老黃一無所知。因此還未交手,孫悟空就落于下風了。
  就這樣,老黃等啊等啊,終于等到了取經團隊的到來。唐僧一看這里是小西天,廟宇叫小雷音寺,趕緊進去參拜。孫悟空趕緊出來阻擋,很明顯這里面有詐。你想吧,叫康帥傅的方便面能吃嗎?同理,肯德雞也得慎重吃。因為想認真做產品的,不會起個山寨的品牌。起了山寨的品牌,就沒想好好做產品。而且此時的小雷音寺內,老黃是以佛祖的面目來接見唐僧等人。這就更沒道理了,喬布斯怎么可能用安卓系統的金蘋果手機?哪怕只賣199。所以孫悟空斷定這個佛祖是假的。
  老黃那是彌勒佛身邊的人,前文中我說過一流boss動手,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就像如來擒悟空,靈吉捉黃貂,觀音逮黑熊等。哪怕使詐,也得一擊必殺。跟妖怪大戰三百回合那是二郎神、哪吒這個級別的神仙干的事。老黃跟了彌勒佛那么久,對這個戰術還是;略知一二。這不嘛,孫悟空先動手,那棍子還沒打到老黃,老黃就使出救火用的小銅草帽扣住了孫悟空,然后周圍植物精一起動手,活捉了唐僧、八戒、沙僧。
  老黃這一手戰術運用得當,瞬間團滅了取經團隊。能有這樣智力和手段的人物,讓他踏踏實實敲罄,太難了。孫悟空在金鐃里使出了渾身解數,根本奈何不得這個銅草帽。實在沒招了,孫悟空打電話叫人,慌得五方揭諦、六丁六甲、十八位護教伽藍都來了。這哥幾個是保護唐僧的,關鍵時刻也不得不分出人手來救孫悟空。但是他們弄不開這個金鐃,五方揭諦趕緊向組織匯報。
  五方揭諦是觀音派來的,觀音的大老板是玉帝。所以五方揭諦趕緊去找玉皇大帝,而且稱玉帝為主公。“主公”這個稱謂,可比“陛下”親近得多。玉帝聽了自己親信五方揭諦報信,根本不做論證,當即派出二十八宿下凡營救孫悟空。
  二十八宿中的亢金龍用自己的角插入金鐃縫隙當中,孫悟空在亢金龍角上鉆了個眼,藏里面逃出金鐃,然后一棍子從外面打碎了這個銅草帽。這一打就驚動了老黃,老黃拿著狼牙棒迎戰孫悟空、五方揭諦、六丁神、十八位護教伽藍、二十八星宿。按說這是作死的行為,二十八宿個個都是天庭一流好手,換做孫悟空也不能在這二十八位手下占到便宜。老黃武功是不錯,可以抵擋一下二十八宿加孫悟空的圍毆,還能伸手拿出后天袋一把就收走了所有參戰神仙。孫悟空帶著隊伍第二次被老黃團滅。
  簡單說到此為止,孫悟空發現想要打敗老黃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必須得去請高人來幫忙。該去請誰呢?這里面學問可大了。欲知詳情,下回再說。

  五十、你等著,我去叫人


  叫人,這是熱血青少年們腎上腺激素激增的一個詞匯。從上幼兒園開始,我就覺得“叫人”很牛逼。那時候嚇唬人的時候總是這么說:“你等著,我哥在旁邊小學上一年級,等我叫他來揍你!”
  孫悟空就是非常善于叫人的,但是孫悟空的叫人,非常有伸縮性。當年做黑老大的時候,孫悟空從不叫人,因為他的小弟戰斗力太差,叫了也是累贅。造反的時候孫悟空也不叫人,關鍵是叫不來人,所以跟天庭硬拼的還是自己的小弟七十二洞妖王。反倒是踏上西天之路以后,孫悟空才開始頻繁的叫人。孫悟空善于叫人,是因為他人緣好嗎?當然不是。是因為他勢力大嗎?當然也不是。孫悟空出去叫人,憑的不是自己的面子,往往出去消費的是別人的面子。這個“別人”就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等大人物。所以孫悟空如果去叫體制內大神,一般都是消費玉帝的面子。如果去叫政協的大神,是消費如來的面子。
  正因為如此,孫悟空公事能叫人,私事叫不來人。這回遇上了可以秒殺二十八宿的高人老黃,孫悟空開始并沒有想叫人,而是想偷偷的離開小西天。按說這不符合孫悟空的人物性格,因為孫悟空是個愛管閑事的人,而且看熱鬧不嫌事大。高老莊、朱紫國這樣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閑事他都能管,這次在小西天,孫悟空居然想溜。究其原因,無外乎兩點。其一是孫悟空自我審視打不過老黃,其二是叫人成了問題。
  在此之前,孫悟空御用的叫人勢力是普陀山集團,也就是觀音菩薩及其下屬、朋友。而且觀音菩薩告訴過孫悟空,到了見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就去找她。孫悟空上一次有難去找觀音菩薩是真假美猴王的時候,之后再也沒見過面。不過這倆人關系還是很鐵的,畢竟打交道很多。按說這次一出事就該去找觀音菩薩,但是五方揭諦自作主張去找了他們的主公玉帝,玉帝當即派出二十八宿前來助戰。這樣一搞,如果二十八宿秒殺了老黃還好,但是二十八宿被老黃給秒了,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當初菩薩為啥說有事先找她呢?因為事情捅到菩薩那里,事情可大可小。就算真有菩薩搞不定的事,菩薩也可以或者向天庭匯報,或者向佛祖匯報,總之由菩薩向上級匯報。但是這一次孫悟空被越級了,五方揭諦很不懂事的先去找了玉帝。那么接下來讓孫悟空去找誰呢?誰敢接這活?二十八星宿搞不定的事,那就不是小事。萬一管了而不成功,徒增欺侮。萬一去了秒了老黃,那這叫藐視領導。
  這是明擺著的。李天王花果山繳費不成功,那誰也不去捅這婁子。所以才請出來聽調不聽宣的楊二郎,借助楊二郎的正面進攻,太上老君才一招制敵。這一次二十八宿被一招秒,孫悟空實在是不敢再去找玉帝叫人,因為二十八宿都不行的活,玉帝還能派誰去?四大天王?九曜星君?四大元帥?這類戰斗英雄都夠嗆。總不能讓玉帝派出太上老君剿匪吧,孫悟空自信沒這面子。再說地方上出現了小勢力黑社會,總不能讓人大常委帶特戰隊去打黑吧。二十八宿這個級別的大神被秒殺,孫悟空已經折了玉帝的面子。但是孫悟空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孫悟空了,他知道絕不能再把這禍水往老領導觀音菩薩那里去引。自己將來要在西天混,所以這事不能去找如來。所以啊,那還打個屁啊,趕緊溜之大吉。
  孫悟空施法結了自身繩索,救了所有被抓的自己人,腳底抹油,趕緊跑。跑可是跑,孫悟空知道,不能沒有行李,因為里面有通關文牒、錦闌袈裟、九環錫杖。這幾樣要是丟了,那取經也是白取。也正是孫悟空去偷行李的時候,驚動了老黃。老黃帶了人馬,再一次團滅了取經團隊、部分暗中團隊、二十八宿。
  這一回,孫悟空不叫人真就不行了,關鍵是叫誰的問題。前面說了,既然孫悟空折了玉帝的面子,所以不能再找玉帝。怕給觀音、如來惹禍,當然也不能去找這倆。那么說老黃就沒人能治他了嗎?當然有的是人能治他。比如孫悟空的結拜大哥鎮元子,在老黃背后來個袖里乾坤,一定能收服老黃。可是孫悟空打定主意不坑自己人,所以不不會去找鎮元子。那可就難死孫悟空了,熟人都不能找,怎么辦?哎,有了,南瞻部洲還有尊大神叫真武大帝,這哥們厲害著呢,級別也高。根據這類大boss見妖就秒的規律,讓他出手準行。萬一玉帝看真武大帝不爽怎么辦?那不關自己的事,只要不連累自己人就好。所以孫悟空一個跟頭去了武當山,去請真武大帝來幫忙。
  孫悟空跟真武大帝有交情嗎?一點都沒有,倆人素未謀面,也就是互相聽說過。孫悟空到了武當山,跟真武大帝如實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包括他怎么被扣進銅草帽,金頭揭諦怎么去找玉帝搬兵,亢金龍怎么救他出來,二十八宿怎么團滅,自己怎么逃脫。
  這一套下來,真武大帝別的沒聽明白,倒是記住了兩個要點。第一就是玉帝的二十八宿集體被秒了,第二就是孫悟空拋下二十八宿跑了。這兩點又反映出兩個問題,第一就是玉帝手下搞不定的事,自己不能去搞定;第二就是那妖怪能抓二十八宿可抓不住孫悟空。這兩個問題又反映出兩個信息,第一是玉帝都給孫悟空面子,自己不能不給;第二是既然妖怪抓不住孫悟空,那就意味著孫悟空能去別的地方搬兵。
  這就行了,真武大帝有對策了。那誰,孫大圣是吧。不是我不去幫你,當年我在此地降妖捉怪,那是奉了玉帝和元始天尊的命令。如今我要幫你去西牛賀州捉妖,卻沒有玉帝旨意,所以不敢妄動。但是咱哥倆交情在這呢,不去也不合適。所以呢,就要我的愛將五大龍神和龜蛇二將去吧,一個破妖怪,他們七個去準行。
  真武大帝這這番話就是明擺著告訴孫悟空,讓我出馬得有玉帝或元始天尊的命令。也就是說你孫大圣要讓我出馬,得先去找玉帝或者元始天尊。
  孫悟空心里跟明鏡似的,要是能去找玉帝或者元始天尊,還費這勁找你?就憑這七個能比得上玉帝手下的二十八個?根本不可能。真武大帝你就敷衍吧,得來,你派來這七個手下別想好好回來了,走著。
  孫悟空帶著真武大帝的手下,從武當山到小西天足足飛了一天。這一天當中,孫悟空沒透露任何關于老黃的信息,所以跟老黃動起手來沒人去提防老黃的后天袋。孫悟空為了逼迫老黃干掉龜蛇二將和五大龍神,從一個智力英雄變成了力量英雄,掄起棒子就玩了命的跟老黃死磕。老黃一看孫悟空兇猛,直接拿出了后天袋施法。孫悟空喊了一聲“列為仔細”,然后駕起筋斗云飛走了。再看那哥七個,還沒明白仔細什么就被抓走了。
  完事之后孫悟空很郁悶,看這意思熟人不能找,生人不出力,這活沒法干了。孫悟空倆眼一閉,睡覺。且說玉帝手下的暗中團隊一直保護著唐僧,就目前來看,五方揭諦、六丁神、十八位護教伽藍都被抓了。留下保護唐僧的就是四值功曹和六甲神。如今孫悟空撂挑子,日值功曹趕緊過來叫醒孫悟空,讓他干活。
  孫悟空其實有當劉備的天賦,關鍵時刻眼淚也是說來就來。這不嘛,孫悟空對日值功曹哭訴,其實就是跟組織哭訴。事情鬧到這一步,不敢見玉帝、菩薩、如來,請了救兵也不管用,打又打不過。用北京話說,這不就褶子了。
  日值功曹聞言,他又不是傻子,當然不能把孫悟空往組織上引。那就推薦一個吧,盱眙山有個大神,叫大圣國師王菩薩,曾經降伏水母娘娘,威名遠播。再一個,這哥們有政協背景,是個菩薩。怎么說跟孫悟空也算是一個單位的,不至于像真武大帝那么糊弄事吧。
  孫悟空聽了日值功曹的話,又去請大圣國師王菩薩。孫悟空到了盱眙山,見了國師王菩薩,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之后孫悟空用大帽子壓下來,說只要幫他救出唐僧,那就是弘揚佛教的行為。
  大圣國師王菩薩聽了孫悟空的話,大概知道了老黃的底細。因為老黃了解大圣國師王菩薩的底細,連日值功曹都不知道這大圣國師王菩薩與其徒弟小張太子剛收伏了水猿大圣,但是老黃卻知道。怎么說這國師王菩薩和老黃的上司彌勒佛也是同事,肯定互相了解情況。
  即便是國師王菩薩不知道老黃的底細,單憑真武大帝不去這一條,他也不去。真武大帝派了幾個手下過去,國師王菩薩也派徒弟過去。這才引出來小張太子帶著四大神將力戰老黃的故事。結果非常的雷同,太子小張成了傻子小張,四大神將變成了四大神經,讓老黃一袋子給收了。
  孫悟空一點都不意外,這活不能干了。有能耐日值功曹再給自己推薦一處救兵,要不就等著領導自覺來解決眼下危局。相信這里發生的事情,日值功曹早就匯報給組織了。取經工程的總指揮觀音菩薩想必也知道這事了。要是別的妖怪,觀音菩薩恐怕會親自來。但是老黃是有領導的,所以讓老黃的領導親自來。
  就在孫悟空毫無辦法的時候,彌勒佛親自降臨,指點了孫悟空這老黃的前世今生,制定下了活捉老黃的戰略部署。彌勒佛怎么說也是三大佛祖之一,收伏老黃必須得秒殺之。那么說怎么去秒殺,那就得使詐。孫悟空變成了西瓜,趁機鉆進了老黃的肚子。趁老黃疼痛難忍之際,彌勒佛出手解除了老黃的武裝,押解老黃回山。
  這樁公案到此才算完結,孫悟空救出被囚人員,滅了老黃的根據地。各位神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取經明、暗團隊也該干嘛干嘛。而取經團隊接下來要面對什么麻煩呢?下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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